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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則則省思哲言是一個個踏出來的人生腳印﹞

以大河小說《浪淘沙》享譽文壇的東方白,於沉省錄《夸父的腳印》自序說,從年輕時代,他就有每天散步與隨時將省思哲言一一記錄在備忘錄的習慣。針對這些「完全順其自然,行乎所該行,止乎所該止」的筆記,陳燁專訪東方白的〈文學僧〉一文說:「那些盤古、夸父、神農的腳印,一則則的省思哲言,事實上都是從樹林中一個個踏出來的人生腳印。」

《思想起》是東方白繼《盤古的腳印》、《夸父的腳印》、《神農的腳印》之後所整理出來的語錄,原載於《臺灣文學評論》第一卷第一期(二
○○一年七月)至第七卷第二期(二○○七年四月),前後將近六年之久,它純屬東方白個人沉省所得,代表了他當時的看法。我想,作者並不強迫讀者全盤接受;讀者本就可以同意也可以不同意其見解,或是不平則鳴,表達自己的意見。即使是孔子《論語》,其中有甚多篇章,其內容於今日觀之,眾人亦大不以為然吧!《思想起》如此這般「隨思隨記」的語錄,既非嚴謹、有系統的學術論文,也不是講求結構完整的文學作品。東方白沉省錄之中,有些應是作者為了自我療傷或解救自己所寫,不可避免有其個人「偏見」,更何況時過境遷,思想也會隨之而轉變,是以《思想起》當然未必條條周延合理,令每一個人都滿意。

海闊天空,無所不談,是《思想起》的寫作特色,其內容五花八門,包括人生、音樂、政治、社會、文學、藝術……等,尤其涉及文學創作的,更是精采,信手拈來,比如「文章之靈魂」:「一篇文章拆開來就是撒在地上的破銅爛鐵,可是組合起來,便可以說話,可哭可笑,你打他一下還會喊痛,恍如生了靈魂一般。」(《臺灣文學評論》第三卷第二期,二
○○三年四月,頁二五一)又如「象徵」:「《白鯨記》如果沒有象徵,不過淪為一般捕鯨手冊而已;由於多了象徵,使它鶴立雞群,傳之不朽。」(《臺灣文學評論》第四卷第二期,二○○四年四月,頁二六七)再看「太陽與月亮」:「文學作品可分兩種──一種如太陽,一種如月亮。好的作品本身就是發光體(如太陽),不必借光(得獎)也可以永遠明亮。壞的作品乃是非發光體(如月亮),必須借光(得獎)才能亮一陣子,一旦失去光源便又暗淡了。」(《臺灣文學評論》第四卷第四期,二○○四年十月,頁二五)試看「夢幻與現實」:「年輕人寫色情小說是『現實夢幻』──無處發洩;老年人寫色情小說是『夢幻現實』──無能發洩。」(《臺灣文學評論》第七卷第一期,二○○七年一月,頁二三五)莫不譬喻生動,令人或會心一笑,或回味再三。類似水準的佳句,在《思想起》中俯拾皆是,不勝枚舉。

我和曹永洋先生一樣,愛讀東方白語錄《思想起》,翻閱《思想起》的心情,猶如逛街累了,忽逢露天咖啡座,正好可以坐下來,歇歇腳,喝杯香醇的咖啡,享受一下心靈的饗宴。如今,這感覺並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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