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e8a0b4d124f.jpg ﹝ 賈法‧潘納希導演 ﹞

自從伊朗大導演阿巴斯以極其質樸的影像風靡世界影壇後,我們逐漸有機會觀賞到其他伊朗導演所拍攝的電影,進一步了解伊朗獨特的社會文化,從而認識其人民內在的心靈。曾任阿巴斯副導的賈法‧潘納希,其《生命的圓圈》(THE CIRCLE)榮獲2000年威尼斯影展金獅獎最佳影片,打破了伊朗電影向來以兒童題材見長的刻板印象,轉而探究弱勢婦女所遭遇的困境,這樣的內容以及簡樸的拍攝手法,令人耳目一新,訝異於「樸素」竟可以如此之感人,同時也讓我們為片中擺脫不了男性沙文主義的欺凌,找不到天堂的女性們,而深深喟嘆。可惜的是,本片在臺灣上映時,竟也備受冷落,結果只好草草下片,不免讓人為臺灣藝術電影市場的萎縮而憂心。

《生命的圓圈》一連串的小故事所呈現的女性困境,有些是我們似曾相識的,更多則教人匪夷所思,不禁會想:伊朗的女人實在太可憐了!一位孕婦產下女嬰(原本照超音波顯示為男生),娘家的外祖母不肯相信,一再地向護士查詢,確認為女嬰之後,外祖母絕望地喃喃自語:「婆家的人一定氣壞了,怎麼辦?」這樣的女嬰註定得不到祝福。另一個單親媽媽,為了讓年幼的女兒被有錢人家認養,有個美好的「未來」,竟三番兩次地忍痛將女兒棄置街頭,怎不令人心酸!偏偏她又再一次地遭受失敗,還差點成了警方取締的流鶯。

還有,未婚懷孕的女逃犯,為了墮胎,卻因女友怕惹禍上身,不敢伸出援手,加以醫院嚴格執行墮胎的規定,沒有丈夫陪同或雙方家長同意,根本不可能有醫生會答應做這樣的手術。更慘的是,她又被家人趕出來,不被接納。走投無門的她,天黑後,由於沒有男人作陪,連投宿旅館都難如登天。

兩個甫出獄的女子,為了找尋嚮往的女性天堂,千辛萬苦,四處籌錢,好不容易籌到旅費了,其中一位卻又怕再一次面對希望的幻滅而臨時退縮。較年輕的一位仍照原訂計劃回去如同梵谷油畫般的家鄉(恐怕也只是生命圓圈外的一個幻影),但她在購買長途巴士車票時就遇到困難了,因為按伊朗法律,女子不准單獨搭車,除非有學生證。經過她苦苦懇求才買到了車票。等她買妥送給故鄉男友的禮物,搭車前,突然發現有軍警逐一盤查乘客,嚇得她落荒而逃!

片中一位阻街流鶯被送上囚車,她想抽煙解悶,立刻被員警制止,然而才不久,囚車上的男人們就開始抽起煙來,這個「不甘心」的流鶯終於有了抽煙的機會。此外,進到醫院,女人一律須披上頭巾遮臉,否則將會被拒絕探訪,伊朗社會這種保守的程度,我們實在無法想像。

《生命的圓圈》強烈展現編導對於女性與社會議題的關切,以及對電影藝術的追求,絕不為了媚俗而去討好觀眾。到了最後,這些在男人操控的社會裡跌跌撞撞的女子,又都回到陰暗、沉悶的監牢,而她們這時也更加沉默無語了,似乎是在表達內心深沉的抗議吧!透過賈法‧潘納希的逼視,我們可以清楚感受到片中弱勢女子所承受的社會壓力,難道這是回教世界身為女人的宿命?要到哪一天,她們才能夠走出生命的圓圈,擺脫社會加在身上的諸多不合理的束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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