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782540_m.jpg  ﹝難得一見的藝術饗宴﹞

魏德聖導演七億史詩鉅片《賽德克巴萊》,相關的新聞報導和網路評論甚多,然因個人之好惡而有不同的看法。無論如何,百聞不如一見,總算在中秋假期,至西門町觀賞了《賽德克巴萊》上集「太陽旗」,算是一償宿願。

利用周日,於絕色影城十樓看上午九時三十分這一場。全廳約一百個座位,居然都坐滿了。觀眾之中,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是學生族群。

片長二小時又二十四分鐘,但電影節奏流暢,並不覺得冗長,剪接方面也沒什麼問題。看得出來,魏德聖導演兼顧「藝術」與「商業」的企圖,個人認為,魏德聖導演《賽德克巴萊》在這一方面的表現還不錯,值得給予掌聲。有些網友給予「負雷」,應是愛深責切的求全心情吧!

《賽德克巴萊》的歷史背景是臺灣日據時期,1930年的「霧社事件」。上集「太陽旗」,敘述賽德克族被迫失去自己的文化與信仰,男人必須服勞役不得任意狩獵,女人派遣幫傭不能編織彩衣,甚至於遭統治者輕薄、強暴,驍勇善戰的賽德克族馬赫坡社頭目莫那魯道,見證這三十餘年來的高壓統治,看著族人過著苦不堪言、飽受屈辱的日子。其後由於一場殺豬敬酒誤會,引發衝突,種下日警和賽德克族的緊張關係,自此族人活在恐遭日警報復的陰霾中,向來忍辱負重的莫那魯道,在年輕族人強力主張反抗之下,雖知這場戰役將面臨滅族危機,卻也明白唯有挺身為民族尊嚴反擊,才能成為真正的賽德克人,於是決心帶領族人出草,「血祭祖靈」,奪回屬於他們的獵場及尊嚴,爆發集體屠殺日人的「霧社事件」。上集敘事至霧社運動會大屠殺,下集則是日本軍警之殲滅賽德克族,場面必然更加激烈、悲壯。

上集「太陽旗」對於「霧社事件」的遠因、近因,交代相當清楚,即使對「霧社事件」一無所知的觀眾也不至於看不懂吧!至於「出草」獵人頭,以及紋面與「祖靈」的關聯性等原民風俗,敘述也頗用心,深具歷史教育意義。

有人批評,《賽德克巴萊》的原民歌舞所占篇幅過多。我則認為,這是電影不可或缺的文化語碼(Cultural Code),使整部作品變得有血有肉。尤其原民歌謠與音樂,悅耳動聽,乃此片相當驚豔的一項藝術成就。片尾音樂極美,堪稱繞樑三日,令人散場之後,久久不忍離去。

《賽德克巴萊》人物過多,塑造不易,難免予人面貌模糊之感。然而飾演青年莫那魯道的大慶,臉部線條及身手讓人刮目相看,表現可圈可點;飾演中年莫那魯道的林慶台,扮相佳,氣勢夠,雖然表情欠豐富,唯以素人演員觀之,已算相當不錯。大抵言,這是屬於男人的電影,女性角色份量甚少,幾乎談不上人物「塑造」。

身分認同方面,義兄弟花崗一郎與二郎皆日本殖民當局一手策劃、撫育之樣板,培養為完全日本化的原住民,藉以宣揚「理蕃」成果。莫那魯道率眾抗日,花崗一郎身為巡察,在莫那魯道詰問下,同意不再做日人鷹犬,背叛自己的民族與祖靈,然後告訴莫那魯道,將轉告花崗二郎配合支持「血祭祖靈」行動。按理花崗一郎在說服二郎之時,雙方必然有所衝突,也會對身分認同進一步爭論,可惜片中皆未著墨,或是悉數剪去?是以在敘事結構上,明顯不足。

上集「太陽旗」的花崗一郎、二郎及其妻都存活下來,下集「彩虹橋」想必占重要的份量,值得拭目以待。

魏德聖導演上一部電影《海角七號》,其動畫之拙劣乃一大敗筆,《賽德克巴萊》上集「太陽旗」的動畫特效還是難以讓人接受。獵野豬、山羌的特效十分「明顯」,航艦的動畫特效也比《海角七號》好不了多少,簡直慘不忍睹。既然製作水準若此,何不直接刪除,或改用旁白帶過?以免自曝其短。

《賽德克巴萊》題材嚴肅,可是片中有些橋段,諸如莫那魯道在獲知可取得槍枝彈藥時,抱怨自己長期利用火柴蒐集彈藥都白費力氣了;或是巴萬殺日籍老師時,說老師打他打得最凶等,引起觀眾笑聲,讓人覺得相當彆扭。

至於殺戮場面,經過導演美化,看來並不血腥、恐怖。不過,大屠殺時未放過日本婦孺,以及巴萬率領原民小孩一起殺死日本老師的場面,看了實在很難受。心裏不禁要問,這是充分反映史實嗎?非得在銀幕上如實呈現出來嗎?

《賽德克巴萊》精簡國際版入圍威尼斯影展正式競賽片,雖未獲獎,但已替臺灣提高國際能見度。現在,《賽德克巴萊》完整版將代表臺灣角逐美國奧斯卡最佳外語片;平心而論,《賽德克巴萊》瑕不掩瑜,要獲得奧斯卡大獎的確需要另一個「奇蹟」。

毫無疑問,《賽德克巴萊》上集「太陽旗」整體而言,主題內涵與藝術表現都夠水準,絕對是令國人驕傲的電影,相信下集「彩虹橋」必定悲壯感人。衷心希望大家都能進電影院享受這難得一見的藝術饗宴,也期待懷抱夢想的魏德聖導演下一部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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