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91882_1089965101027695_5648702600670306156_n.jpg ﹝ 朱銘‧人間ㄒㄧ ˋ  ﹞

無論做什麼事,能夠別具慧眼地「化繁為簡」,懂得「駕簡馭繁」,大約就成功一半了。讀馬修‧梅伊(Matthew E.May)《少了一部分,為什麼更值錢?》(台北市:大是文化,譯者:晴天,20101月初版),可以得到更多的印證與啟發。

馬修‧梅伊認為「化繁為簡」也就是「格調」(Elegant),其四要件為「對稱」(Symmetry)、「誘惑」(Seduction)、「捨」(Subtraction)、「恆久」(Sustainability),若靈活運用這些法則,做事必定更加順利成功。「對稱」通常是「美」與「平衡」的基本元素;「誘惑」指的是「暗示」的力量;「捨」則因失而得利,因捨而增值;「恆久」代表審慎思考之後可以行之久遠的、鑽石般的策略。值得注意的是,凡簡單未必有格調,但凡有格調必定簡單。總之,這是習慣於加法的現代人亟需反省因應的「減法的人生哲學」。

「對稱」是大自然的普遍原則,我們可以利用對稱來完成那少了的一部分,尋找已經存在、隱藏在表象之下的「單純」。有白天就有黑夜,有陽光就有陰影,所謂「舉一反三」、「聞一知十」或者繪畫的「留白」、音樂的「休止符」等「無為之為」,都是格調的具現,形成了對稱之美。

「誘惑」代表著「暗示」,如同創造性的模糊,就像詩歌的隱喻象徵、米開朗基羅看似未完成的大衛雕像、朱銘的太極系列雕塑、西方繪畫之「印象派」或現代戲劇之開放式結局等,吸引著人,透過暗示,不斷地想像、追索,自由發揮,猶如參與創作行動,進而在心中完成作品的全部,也提升了美感。

格調的大敵不是複雜,而是「多餘」,政府或企業組織的扁平化,可以減去多餘的人員包袱和手續,加強責任感,大幅提高工作效率。此外,造型過於繁複誇張,未若低調、含蓄、質樸之美。再如室內格局要能「捨」,用心減少牆面隔間,往往可以提供更高品質的生活。除非捨棄一些東西,否則我們得不到我們要的。

還有不容忽視的是,我們經常缺乏耐心,急於付諸行動,未能真正靜心、沉思、冥想,擺脫成見,從另一角度觀察問題,每每多因襲而少創新。換言之,想要找到恆久而有格調的方法,需要科學家一般的謹慎評估與鉅細靡遺的觀察,以及像藝術家一樣在藝術形式的明確界限內追求各種巧思的可能性。

減法的人生哲學,讓我們的生活更有創意、效率、美感與格調,唯其難易端在一念之間。想得不夠與想得太多,減得不夠或減得太多,皆為「過猶不及」。畢竟,中庸者恰到好處,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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