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歲月‧青澀的歌 @ 喬桑の文藝錄

﹝ 苦悶蒼白的高三歲月，畢業前攝於校園‧1973年 ﹞

中學六年都在新莊「恆毅」度過，沉重的聯考壓力下，那經年累月的課業輔導和大大小小數不清的考試，讓這段青澀歲月顯得尤其苦悶蒼白。

畢業多年，回顧中學生活，除感謝侯素心老師、陳美麗老師、許楚璇老師、陳碧珠老師、曹麗華老師、翟希亭老師 ……等的關心、教導外，最值一提的是，在「恆毅」結交到一輩子的好友，這是千金不易的財富。那時，「恆毅」初中部和高中部都只收男生，課業當得很凶，印象中，似乎每年平均淘汰二班，「留級」於是乎成為不少恆毅人揮之不去的夢魘。一、二年級每學期悉按前學期成績重新編班，或智、義、勇、節、信、望、愛，或甲乙組ABCD，所以彼此有機會認識同一年級的其他同學。

唸高中時，盼到了假期，大夥兒最常去西門町看電影，也不時相約去福隆或濛濛谷露營，其中濛濛谷如今已在翡翠水庫湖水底下了。年少輕狂的老同學，兩鬢飛霜矣，現在黃明豪、何福鎰、葉仲清、呂忠篤……等同窗，有的移居海外，但仍舊維持醇酒般越陳越香的情誼，怎不難能可貴！

﹝ 高中畢業後，與同學於春節暢遊溪頭‧1975年 ﹞

又，當時正值一九六○、七○年代，非但聯考壓力大，臺灣社會氣氛亦壓抑低迷，在這封閉的年代，「學生舞會」還是禁忌，年輕人的精力和情緒找不到宣洩出口，而當年就讀「恆毅」，升學第一，沒什麼課外活動，同儕之間最主要的休閒娛樂，大約就是聽歌了，這幫助我們度過許許多多難熬的夜晚。

那時還沒有所謂的校園民歌，電視台只有「群星會」之類的歌唱綜藝節目，名廣播人余光在螢光幕上主持的西洋熱門音樂節目，每週不過半小時，實在很難滿足年輕人的需求，於是大家幾乎都一邊K書一邊收聽臺北美軍電台的西洋流行音樂節目，隔天大早搭學生專車到新莊，前一晚美軍電台播放的西洋老歌或排行榜新曲，就成為恆毅同學間最in的話題了。

跨年前夕，熬夜收聽美軍電台播出告示牌（Bill board）唱片排行榜該年度前一百名金曲，更是許多恆毅人當年共同的、難忘的經驗。印象中，學生時代我最喜愛的歌曲是，賽門與葛芬柯（Simon and Garfunkel ）二重唱1969年那首歌頌友誼的暢銷金曲「惡水上的大橋」（Bridge over troubled water），至今依然百聽不厭。此時此刻聆賞，昔日的蒼白歲月竟化為甜美的滋味了。

現在，「萬惡」的聯考廢除了，改採多元入學方案，甚至於12國教即將全面實施，但中學生升學壓力依然未減。不過，服儀規定業已鬆綁，課外娛樂日益多元，不再局限於電視電影、郊遊、烤肉、打球、聽歌，更有新時代科技的電玩、網路、社群網站、智慧型手機、KTV……等，以及五花八門的有線電視、不斷推陳出新的青春偶像，年輕人很容易找到精神的寄託與依靠，不再像從前的中學生那樣苦悶了。

無論如何，中學的青澀歲月過去了，卻顧所來徑，難免感慨萬千，而這一段悠悠歲月也已經成為生命中一首永恆的歌。

此外，「攝影」記載人、事、時、地、物，較諸其他藝術表現工具，攝影深具寫實性格，老照片穿越時光隧道，益發顯示其意義之非凡，除上述二幀黑白照，另附幾張歷史照片，回味一番人生啊人生！

﹝ 第一次擔任女生班導師，帶學生至大湖採草莓‧1981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