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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桑的待辦事項》日文片名「終活筆記」,英文即為Ending Note,意謂趁身體健在時,親自安排身後事,以免增添家人麻煩及徒留遺憾。

有別於《送行者》,這是一部紀錄片,導演「砂田麻美」用心記錄退休父親「砂田知昭」從得知罹患末期胃癌到死亡的一切安排與過程。「砂田知昭」享年69歲,獲知來日無多,他冷靜而有步驟地籌辦自己的臨終大事,就像籌辦婚禮一樣地為死亡做準備,令人欽佩之至。這確是非常真實感人的生命教育。

父親接受死亡的事實,一方面勇敢面對,一方面列出要做的十件事:造訪神父、 認真陪孫女玩、投票給自民黨以外的人、籌備告別式、與母親一起家族旅行、告別式場勘、再見小孫女、跟親友告別,繼承給兒子、受洗、第一次對老婆說我愛你。結果他逐一完成這十件事,當然直到病情嚴重時,坦誠事實無法跟預想相同,雖未能盡如人意,但仍可接受。死亡之前,家人都隨侍在側,他感到幸福。

導演手法不煽情,還常常出現溫馨幽默的片段,不過,隨著父親難敵病魔,日益消瘦、憔悴,當心愛的孫女自美返日,到醫院探視祖父,發現祖父將不久於人世,孫女不禁哭泣起來,觀眾此刻應也會一掬同情之淚吧!

有關身後事的種種細節,「砂田知昭」設想周到,不給大家增添麻煩。只是,「死亡」是什麼?他依然想不透。倒是天真無邪的孫女說,物品老舊自然而然就壞了。生老病死,人生就這麼回事。

「砂田知昭」的母親猶然健在,高齡94歲。「砂田知昭」帶著老母與家人最後一次家族旅行,再次品嚐一生中的美味。母親說,能夠在睡夢中大去,這是何等之幸福啊!最後,「砂田知昭」遺言拜託妻子好好活下去,並且照顧年邁的母親。「砂田知昭」臨終在病床上打電話向母親道別,一再感謝母親的照顧,怎不令人鼻酸!

「砂田麻美」身為電影工作者,她藉由拍攝影片,陪著父親、陪著家人一起走過這段值得珍惜的、最後的日子,再整理昔日照片及錄影帶,重新剪輯配樂配音成為一部完整的電影,實在非常難得。此片以父親為第一人稱敘述者,對於未能親眼看見二女兒穿上白紗禮服,引以為憾,然二女兒「砂田麻美」兼任旁白,充分顯示女兒孝順的心意。

雖是紀錄片,然其中虛虛實實,諸如敘述「砂田知昭」的父親為鄉下醫生,十年前辭世,生前罹患老人癡呆症而依然每日等候病患上門求診的一段,影像似乎即為後來補拍,如此還能算是百分百的「紀錄片」嗎?儘管《多桑的待辦事項》獲得了芝加哥國際影展最佳紀錄片獎。又,「砂田知昭」本非信徒,他向神父提出受洗,以求身心靈的安頓。不過,最後為他完成洗禮儀式的人卻是已為天主教徒的二女兒。這樣的安排,難免令人疑惑不解。

《多桑的待辦事項》這樣的題材,觀眾不多乃意中料事,然播出片尾曲「天國先生」時,沒有人提前離場,大家一起細細回味著「砂田知昭」先生微笑說再見的點點滴滴,這種感覺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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