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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文體深具特色∕綜論邵僩小說

(一)

愛看短篇小說的人,對「邵僩」(1934-2016,「僩」字形右邊應為「間」)這個名字一定不陌生。

邵僩說:「在這個世界上,有人喜歡抽菸,有人喜歡看女人,有人喜歡早起,也有人喜歡寫文章。我如果不寫文章,生命中就覺得失去了歌聲。」他民國二十三年生,從十六歲起就開始寫小說,多年來,「他像機器一樣不停地寫」 (隱地語),直到從小學教師崗位上退休,累積下來,已寫成數百萬字,大多數是短篇小說,結集出版的短篇小說也有十餘部(詳見附錄),這是十分驚人的成果,如果沒有超人一等的耐力是絕對辦不到的。他很可能是政府遷臺以來,短篇小說寫作數量最豐富的作家,我們不能不注意邵僩這個人,他的短篇小說大部分發表於人間、中央、中華、新生副刊以及幼獅文藝等純文學雜誌。

民國四十九年,他的〈舞臺〉、〈龍裔〉二文獲香港亞洲出版社小說獎。民國五十一年、〈出海〉獲全國青年小說首獎。民國五十六年,以「紅衛兵」為題材的中篇〈泡沫,泡沫〉參加第三屆國軍新文藝金像獎競賽,得到了銀像獎(金像獎從缺);又,發表於中國時報人問副刊的〈螞蟻上床〉及〈他鄉〉,分別入選隱地主編的五十八年、五十九年短篇小說選。從這些榮譽看,民國四十九年至五十九年這十一年當中,可謂邵僩的創作高峰,成績斐然。

(二)

邵僩的小說寫的大多為你我身邊活生生的小人物的悲喜人生,尤其對現實社會不時有所諷刺,但不流於刻薄。雖然常常會幽小說人物一默,卻令人覺到他寬厚仁慈的襟懷。他的小說沒有龐大的主題,但能觸到我們生活的痛處讓我們停下來反省檢討我們的人生。雖然他的小說往往只提出問題,而未指出解決之道,可是他的作品仍為政府遷臺以來社會的轉型、變遷,留下了極可貴的見證。

他在(邵僩自選集》裡寫著:「我對生活中的一切,永懷著孩童探索的、指觸的好奇,而我更渴待對人們有更多的瞭解……」也由於他一直在小學教書,所以小說裡寫到孩童時,往往最為成功。

文體應該是邵僩小說最大的特色,形成其小說的風格。他的語言文字,清新動人,別具一格,讀來輕鬆明快,討人喜愛,尤其他的想像力豐富,觀察力細微深入,能注意到一般人所忽略的地方,敏銳而準確的描寫,常常一針見血,抓到我們生命的癢處,讓人感到痛快極了。

雖然邵僩的小說有著因點的集中而產生的驚喜,卻也常常有著整個面的鬆散的缺失。

最令人遺憾的是,邵僩有不少小說,像散文的延長,不講求結構的安排,幾乎沒有情節,沒有衝突。主題沒有把握,只靠幾個面目模糊的人物,勉強支撐整篇小說,甚至連人物的語言都未能符合身分,使人失望,也令人替他惋惜• 這可能與他的多產有關吧!當然,編輯太縱容他,沒有替他做好品質管制的工作,也一樣脫不了關係。

(三)

在散文集《白泉》自序中,邵僩提到,「有人說我的文章寫得已在掙扎。我覺得——說我掙扎的人,真是富有人情味。」他認為,一個寫作的人,如果想迴避艱辛的寫作歷程,不掙扎只有靠天才了。

邵僩的自白充分顯示,他是個謙虛、努力的小說作家。相信不甘於重覆自己的邵僩,必定會執著理想,繼續挖掘小說的深度,不斷的寫下去,寫出更好更傑出的作品,攀爬寫作的新高峰。

貳、時光正在流逝∕邵僩小說常見的主題

(一)

邵僩的短篇小說,緬懷過去,感嘆時光無情流逝的主題,總是因著作者豐富的聯想力和有力的譬喻,以種種不同的面貌,一再地出現。但這些並非小說真正的主題,它往往只是副主題。在邵僩眾多的小說裡面這種例子俯拾皆是。

〈等久了〉裡,順仔眼看孩子長大,感到「時問有時像一個飄飄忽忽的鬼怪,它的來去往往無影無蹤」。

〈春去春來〉的江股長發覺,兒子小霆的臉是成熟的、堅毅的,湧現著智慧潛沈的光,於是他覺得「自己似乎在瞬間真的變得老邁了」。

〈黯淡的星〉中的過氣女演員,愈想愈沮喪,「再一年就是三十的女人,要想振作起來,就宛如掉在油瓶中的蒼蠅,是不容易的事」。

又如〈囍字背後〉的「他」,看著秒針緩緩移動,「它像髮絲般細,但我們無法用手指阻止它,它好像拖拉著細胞的靈柩,蹄聲響在往墳場的路上

以上只是邵僩諸多小說中的抽樣,我們看出作者對時光流逝的恐懼、傷感與無奈,除了眼睜睜看著時間把生命一步步的推向死亡之外。人類實在一點點辦法也沒有。尤其〈螞蟻上床〉一文,描寫人類對於時間流逝的無能,最為出色。

邵僩藉著一隻工蟻的眼睛看到時光消逝之後的人類。

那人深陷的眼窩,暗洞洞的等待什麼,頭髮桔乾的披在頭上•胸部瘠薄如一塊洗衣板;以前像花蕾飽含青春的奶房消失了,以前光澤充滿彈性的下腹角肌也消失了,胸前肋骨蒙著發皺的黃皮,像一個被掉的氣球。」

作者運用嘲諷的筆觸勾勒出人類生命的虛無,也由於這種強烈的對照描寫,使我們對時光消逝的可怕而心驚不已。邵僩是人,他當然也逃不出時間的手掌,他藉著〈螞蟻上床〉的一對男女,說了以下這段令人毛骨悚然的對話:

時間鋒利無比,你不感到它的匕尖抵在我們的皮膚上?」

它打算殺死我們。」

是的。殺死我們是它的責任。」女人無可奈何的說。

的確,就同那女人一樣,我們面對著無時無刻不在殺死人類的時間,拿它無可奈何。可是相對來說,時光流逝一樣具有其積極的意義,那使我們因體會到時間的易逝而更能時時把握時光,充實我們的生活,享受我們的生命。

(二)

時光流逝這個主題,雖然在邵僩小說中頻頻出現,但真正發展成為一篇小說的靈魂的,恐怕只有〈螞蟻上床〉了。

邵僩對於這項主題的刻意描寫,因著豐富的想像力而加深我們的印象,可是有時也正由於他過於執著自己的語言,使得這些副主題未能和整篇小說水乳交融的合為一體。明眼的讀者一下就可看出,這分明是作者站出來,在替小說人物說話;或者像電影的旁白一樣,沒配合好,反而與整部頂不錯的電影格格不入,不免令人遺憾。

叁、愛情像一團霧∕談邵僩的〈人在車上〉

(一)

「愛情」也常是邵僩小說的主題,邵僩筆下的愛情並不濃烈,只是淡淡的,卻像甜而不膩,甚而有些苦澀的糖或者橄欖,特別令人回味。邵僩〈人在車上〉裡的主角程傑文的愛情就是如此。

程傑文是計程車司機,開車時發現了想尋短的孕婦翠屏,他由衷的同情她,並且不計較她的過去而喜歡上她。他先是救了翠屏,翠屏因為沒地方去,他主動收容他。那段日子,程傑文很快樂,翠屏也一樣。但是程傑文時時惦念著翠屏的安全,有的乘客要他到遠的地方,他都拒絕了。等小孩子生下來,程傑文就像孩子的父親似的,不管隔天要開車,仍然半夜起來泡牛奶,吸吮著橡皮奶頭,試著奶水的溫度,餵嬰兒吃奶。他明白告訴翠屏,對她沒有任何要求,而且他願意養活她的孩子•但翠屏拋不掉過往沈重的陰影,程傑文越是對她好,越會使她痛苦。她終於走了,沒有爭吵,沒有留下片紙隻字。

二個平平常常的人彼此相愛,卻沒辦法結合,這也是人生的無奈吧!難怪程傑文要認為,「愛情是一團霧;一團痛苦。」

(二)

〈人在車上〉只有五千餘字,邵僩運用極高度的電影手怯,過去與現在交叉進行,節奏明快,一如邵僩小說一貫的優點。而且結構完整,把故事說得很吸引人。更可貴的是,邵僩把〈人在車上〉的程傑文的人性,刻畫得入木三分,令人信服。

程傑文雖然是計程車司機,但他有良知有個性。他每天都要接觸到形形色色的人,總要妥善舒適的把客人送達目的地。可是碰到那些令他作嘔的乘客,比如到臺灣買春尋樂的暴發戶一樣齷齪的日本觀光客,他瞧不起他們競比補身的偏方與慷慨的小費,他拒絕載送他們,憤怒的趕他們下車。程傑文就是這麼一位有血性的男子漢。

當他看見孤單無助的、有一張善良面孔的翠屏,知道她不是壞女人,很自然的同情她,收容她,進而喜歡她。他不敢對她有任何更進一步的要求。翠屏睡在屋內僅有的一張單人床,傑文則睡在沙發上。他知道翠屏會走,卻不敢留她。等到翠屏走了。他打開奶粉罐,還剩下半罐奶粉,他第一個反應是,擔心她不帶走奶粉,小孩會餓;其善良可見一斑。

而且,他是專情的。他不像老友船員蕭,一個港口有白皮膚的女人,下一個港口又有黑皮膚的女人。他更不被那些浪蕩的女客所誘惑、墮落,他一心盼望著,也許有一天,不期而遇會看到翠屏的身影。

(三)

由程傑文的執著與癡情,我們再看邵僩在〈人在車上〉所嘲諷的現代愛情。

比如車上有一幕是這樣的,男的說:「我愛妳,但是妳知道我有家。」女的可以任性的說:「我不管」或者「你們根本沒有感情」。當然,這種變相的愛情並不能獲得同情,可是從社會新聞看,我們也不能否認它正在目前的社會滋生著。

至於百般挑逗司機的壞女人,跟傳統道德觀念已完全悖離,那就更不值得談了。

「愛情」在這個千奇百怪的時代社會,似乎是越來越難找到了。可是邵僩藉著〈人在車上〉的程傑文,再度肯定了愛情的存在,雖然這愛情是一團霧,一團痛苦或者無奈。

(四)

〈人在車上〉的觀點是擺在程傑文身上,程傑文的性格顯得非常突出。可惜作者沒有交代翠屏的過去,而程傑文和翠屏一起生活的那一段日子的情形,告訴讀者的也嫌少,所以翠屏就顯得面目模糊了些。如果作者能多著力描寫翠屏離開程傑文之前的心理掙扎,這篇〈人在車上〉就更加出色了。

肆、有意栽花花不發∕邵僩小說中的單身漢

(一)

邵僩有不少小說是以單身漢為主角。他們幾乎有一個共同的苦惱,就是「女人滿街都是,太太一個難求」。邵僩由此出發,探討了現代社會單身漢生活的種種。

這些人共同的特徵是,年紀不小,忠厚老實,有固定工作(或小職員或司機)及收入,但不富有。他們不是獨身主義者,他們心裡都企望著一個家,一個溫柔、體貼的妻子,只可惜在追求異性的過程中,老是碰釘子,甚至碰得頭破血流,令人同情。

(二)

這些單身漢追求異性之所以失敗,以男方因為經濟不富裕以及女方的虛榮而導致破裂的情形最多,如〈總是約會〉的小職員于風雄,小菱離開他,而和一個鐵工廠的小開結婚了,她得到了于風雄無法給她的花園別墅和飛雅特汽車,這使得于風雄只有苦笑的份兒。又如〈自助餐和伊〉的徐亮,和他常見面的美容師周婷婷,後來跟一個總經理到美國去了。這樣的結局使得這些單身漢窩囊透了,可是同時也挖苦了現實、勢利、愛慕虛榮的女性。

再者就是為了彼此性情、觀念不合而分開。如〈分手〉裡的計程車司機李朗,他受不了酒家女阿貞說她愛他,卻要等到頭髮白了才結婚;像〈知音〉中的「我」,為了追求學聲樂的文琪,乃苦練鋼琴,只求為她伴奏,最後他如願以償了,不過她的吹毛求疵,卻使他失去耐性,只好分開。這也算是人生的無奈吧。

另一種則是這些單身漢因著自己的年紀而被排拒,如〈總是約會〉的于風雄,敗在霖霖的一個廿二歲的滑稽的乾弟弟手上;〈光棍對光棍〉裡的曾逸文,心想著要把他對月仙的愛意表達出來,沒想到月仙居然一直都把他當作阿爸來看待,他真是只有搖頭嘆息了。試問,還有什麼比這更悲哀、更殘酷的呢?

所以,就邵僩小說中的單身漢而言,通往「家」的路途不但坎坷艱辛,甚至還不可企及哩!

(三)

「結婚」是這些單身漢全心全意追求的目標。雖然有的遇到挫折,心灰意懶,像〈總是約會〉的于風雄,決定做個逍遙的單身漢,他將很多時間消磨在保齡球館裡,碰見打球熟悉的女孩子只隨隨便便打個招呼,懶得作更進一步的表示;又像〈吾友•吾愛〉的老鄭,更走火入魔,索性不理女人了,他為自己立下三個原則:「第一,每天一同和太陽起身打太極拳。第二,不看漂亮的女人,專看難看的女人。第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讀進德錄,洗冷水澡。

然而他們並不快樂,他們對單身漢的生活終又感到厭倦了,他們希望在風雨交加的夜晚,或者嚴寒封凍的日子,有一個人可以談談話,不再是唱片的旋轉,書頁的響動;他們需要一個家,一個能夠呼吸、可以跟自己鬧彆扭的人。於是〈總是約會〉的于風雄遇見有一頭烏黑頭髮的鄭芷,便又心動了;〈吾友•吾愛〉的老鄭也一樣,重新跟小姐交往起來。

他們不等感情的傷痕痊癒,馬上又回到追求家或妻子的佈滿荊棘的老路,也許這回又要撞得頭破血流,弄得渾身是傷,但只要存有一絲希望,他們總會拿出登山精神,勇往前進!這,就是邵僩小說中的單身漢。

伍、花落誰家∕邵僩小說中的單身女郎

(一)

邵僩的小說中有許多為婚姻而苦惱的單身漢,同樣的,也有不少落寞、悒悶的單身女郎。這些單身女郎都是善良、平凡的小人物。但由於個人性格的內向、保守或者家庭、社會等因素的困擾,使得她們無法尋找到中意的另一半。因此所謂「幸福」,對她們來說,只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遙遠的城堡。

從邵僩小說中眾多的單身漢及單身女郎來看,我們可以知道,現代社會中,有許多年輕人無法突破人際關係局限的困境,對自己未來的婚姻生活感到極度的苦惱與不安。

單身漢因著性別以及生活圈大的關係,他們較能排遣本身的寂寞,打發漫長的時光。相較之下,單身女郎可就難過、淒涼多了。

(二)

〈我愛烤肉〉中的琦琦,她討厭自己一天過似一天的、毫無意義的生活。雖然她不喜歡交際,可是她不甘寂寞,羨慕別人的幸福,只好勉為其難的參加烤肉活動,忍受俗不可耐的笑話,說些不著邊際的話。〈被拋棄的〉裡被說成太死板的芳芳,也被拉去玩機車配對遊戲。然而琦琦仍然和未參加活動以前一樣的憂鬱,獨自守著寂寞,芳芳更因為自己保守,不像其他女生開放,不願跟男生過於親近,居然被現實的男性拋下不管,一個人留在濃稠黑暗中,可憐的淌著冷冷的淚水。

如果不往外發展,只是上班下班,那苦悶的情況更可以想見了。如〈巧倩下班以前〉的店員巧倩,往昔有過幾乎成功的感情,可惜被家人否決掉了,現在,守著店,等待下班,然而下班之後,又往何處去呢?她自己也茫然。

(三)

大致說來,邵僩小說中的單身女郎,都十分努力的尋求突破眼前的困境,可是她們往往又會掉入另一個更惱人的困境之中。

如〈開車到某鎮〉的小薇,愛上了有婦之夫,被這種畸形的感情所折磨;像〈人在車上〉的翠屏,她沒結婚,跟人有了小孩,卻被遺棄了。

也有不少情形是這樣的,或許她們蹉跎時光,直到自己猝然發現,年紀已亮起怵目驚心的紅燈,她們便轉而拋開標準,隨隨便便的找一個人嫁了,根本不去想往日的夢想或心中企盼的幸福城堡。比如〈紋紋小姐的城堡〉的紋紋,她說過「生命如果沒有光彩,人活得又有什麼意義呢?」但最後她卻打算嫁給年紀已五十出頭,且孩子都長大了的章霖醫師,她甚至想像得出來,未來的生活中會消失許多色彩。又如〈黯淡的星〉中的過氣女演員,想到自己再一年就三十,索性答應原不想再見面的老頭子的求婚,使人為她們感到悲哀與惋惜。

(四)

對那些單身漢,邵僩多用輕鬆、詼諧的口氣幽他們一默,可是邵僩卻以充滿感傷的文字,寫出這些單身女郎的痛楚、辛酸與淒涼,同時寄予極大的同情與悲憫。

邵僩小說中的單身漢與單身女郎,凸顯了現代社會男女關係觸礁的嚴重性。若能撮合這些被寂寞所困的單身男女,該有多好!畢竟這些人都是那樣的善良與無辜呀!

[邵僩小說目錄]

1.《小齒輪》(短篇),文星書店,民國55年。

2.《櫻夢》(短篇),臺灣商務印書館,民國56年月。

3.《騎在教堂窗子上》(短篇),水牛出版社,民國57年。

4.《汲泉》(長篇),幼獅書店,民國58年。

5.《螞蟻上床》(短篇),仙人掌出版社,民國58年。

6.《不停腳的人》(短篇),明山出版社,民國59年。

7.《坐在碼頭上等雨》(短篇),立志出版社,民國59年。

8.《到青龍橋解散》(短篇),大西洋出版社,民國50年。

9.《兄弟們》(短篇),正中書局,民國59年。

10.《讓風箏上天》(短篇),水芙蓉出版社,民國65年。

11.花的使者(短篇),中華文藝月刊,民國65年。

12.邵僩自選集(短篇),黎明文化公司,民國67年。

13.不要怕明天(短篇),爾雅出版社,民國68年。

14.跨出的腳步(短篇),水芙蓉出版社,民國69年。

15.今夜伊在那裡(短篇),爾雅出版社,民國74年。

16.鑼聲永遠(短篇),晨星出版社,民國75年。

17.邵僩極短篇(極短篇),爾雅出版社,民國78年。

18.音符碎(短篇),新竹市立文化中心,民國82年。

[註]:陳芳明臺灣新文學史指出,邵僴小説擅長抓住人生的一個片段,一個稍縱即逝的場景,一個難以忘卻的遭遇,採取調侃幽默的方式來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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