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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791770_m.jpg ﹝ 動人的小品電影 ﹞

(一)編導手法高明

捷克電影《秋天裡的春光》的三個主要演員,維拉提米
布洛斯基(Vlastimil Brodsky)、史黛拉查娜克娃(Stella Zazvorkova)和史達尼斯拉林都里卡(Stanislav Zindulka),年齡加起來超過二百歲,既非俊男美女,探討的主題又是「生死學」,看來似乎很不討好,然而,導演維拉迪米爾
米卡雷克(Vladimir Michalek)手法高明,全片情節與對話趣味橫生,加以老演員表現生動、出色,整部電影毫不沉悶,讓人感動、深思之餘,又頗覺溫馨,堪稱經典。

(二)角色扮演,遊戲人生

全片的衝突點,在於結褵四十四年的老妻艾蜜莉認老,保守實際,努力存錢,積極為老夫老妻的身後大事做打算;偏偏高齡七十五的丈夫范達豁達自由,不服老,拒絕面對死亡,不願待在家裡等死,他是一個永遠的夢想家,遊戲人生,愈老愈瘋,迥異於人的行為舉止,常要老妻和兒子收拾善後,令他們頭疼不已。

因屢勸不聽,夫妻爭吵不斷,范達總在闖禍之後送花討好,心軟的艾蜜莉只得原諒,唯未久范達又會故態復萌,如此周而復始。比如范達和以前同在劇場工作、喪偶獨居的老同事艾德,一起假扮富商去選購豪宅莊園,在過程中,接受掮客的慇勤招待,享用高級昂貴的法國菜;冒充查票員,在地鐵抓逃票的女學生,換得香吻才放她們一馬;偷看鄰居的報紙,還順手把填字遊戲寫完;在路上隨興跟人搭訕,讓對方誤以為碰到年輕時代的朋友,胡謅些莫名其妙的舊時回憶。范達和艾德選擇在生活中永不停止的挑戰,藉此為自己帶來快樂與生命力。

(三)對立與和解

可是,老妻艾蜜莉打算讓婚姻生活一團糟的兒子媳婦,帶著孫子孫女回家居住,老倆口則住進養老院,范達不同意搬離,加上胡亂花錢,偷了老婆的棺材本去還債,俟東窗事發,與艾蜜莉爆發激烈衝突。後來范達賭氣離家,和艾德串通假死,欺騙艾蜜莉,當她哀戚地帶來壽衣、靈車,還有棺木,要為先生處理後事,發現這只是騙局,累積幾十年的怒氣乃難以遏抑,她再也忍無可忍,氣得上法院訴請離婚,范達這才收斂童心,乖乖聽話,作個居家老人,連煙都戒了。

未久,好友艾德中風住院,范達到醫院探望過去陪他裝瘋賣傻的重病友人,兩人猶然苦中作樂,拿死亡來開玩笑,終而百感交集,令范達為之感傷、消沉。妻子艾蜜莉也漸漸注意到,原本鬼靈精怪的丈夫,百依百順之後,眼神呆滯,老想睡覺,變得安靜了,簡直跟活死人無異,這令她心慌,她不希望丈夫不快樂,於是向老友艾德請教妙方。最後,為了恢復丈夫的元氣,她想通了,決定擺脫死亡的陰影與束縛,索性加入丈夫的遊戲,一起角色扮演、笑看人生。

(四)感人的一幕

電影結局是《秋天裡的春光》的神來之筆,坐在租來的加長型豪華禮車裡,艾蜜莉陪先生一起去玩假裝購買莊園的遊戲,如同昔日的范達和艾德,只是艾蜜莉眼看著越來越接近目標,從沒騙過人的她,開始情緒緊繃,手心冒汗,但她還是堅持配合先生,這一切,范達都看在眼裏。禮車進入氣派的莊園了,二位房產仲介人已在屋前恭候,意外的是,范達此時突然嫌棄豪宅,隨即指示司機駛離莊園,這一個大逆轉,讓艾蜜莉鬆了一口氣。至此,我們看到,艾蜜莉不忍丈夫失去自我,范達也不願強迫妻子改變自己來迎合他,個性格格不入的夫妻倆,彼此尊重,取得了相互的體諒與包容。最後,不服老的范達得償夙願,開心地去搭熱氣球,老太太則在地面揮手,等待他的歸來,怎不感動!

臺灣難得看到捷克電影,透過《秋天裡的春光》,我們認識到捷克電影工業技術的進步、演員訓練的紮實,以及幽默自得的民族性,這雖只是一部動人的小品電影,卻讓人頗有大開眼界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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