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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美國導演法蘭西斯‧卡波拉(Francis Ford Coppola)的經典名片《現代啟示錄(Apocalypse Now)》(1979年出品),環顧周遭熟悉的一切,頗有大難不死的僥倖。我想,這是台北,不是西貢(現改名「胡志明市」)。方才只是經歷一場可怕的夢魘。本不去想《現代啟示錄》了,可是片中的影像卻一直在腦際盤旋。  

《現代啟示錄》是夠邪門了,但其獨特的超現實拍攝手法,值得電影工作者參考,而且片中所探討的主題,應可為渾渾噩噩活著的人帶來衝擊與啟示。此片的故事情節很簡單,施恩上尉奉命深入「高棉」(今稱「柬埔寨」),刺殺已經瘋狂而仍掌控權力的美軍上校寇茲,最後施恩上尉克服了心理掙扎,堅持軍人奉命行事的基本信念,終於達成軍方決定不予承認的特別任務。  

那麼,製片兼導演法蘭西斯‧卡波拉到底想告訴觀眾些什麼呢?  

和《越戰獵鹿人》一樣,《現代啟示錄》以美國引為恥辱的越戰做時代背景,淋漓盡致地揭露戰爭的黑暗、殘酷、無情、荒謬與可怕,不過,《現代啟示錄》比《越戰獵鹿人》更深入去挖掘、探討現象的內在意義,結果狠狠地觸碰到現代人心靈的痛處。美國大兵不知為何而戰?這些年輕人迷失在越戰的叢林裏,他們一味指責越共狠毒殘暴,喪失人性,然而在這場極不光榮的戰爭中,自己卻沒有原則,敵友不分,進而跟越共一樣凶殘,甚至超過他們,《現代啟示錄》片中有一半以上篇幅是在描寫這些可怕的現象,真是一大諷刺!即連最優秀的軍人寇茲上校也找不到真正的自己,瘋狂的成為殺人魔王,其部屬卻又奉他如神明,再沒有比這更教人毛骨悚然的了。  

如果把「戰爭」引申為當前千奇百怪的現代生活,那麼現代人為何而活呢?追求的又是什麼?我們是否也迷失了方向?無知的羣眾是否會盲目的跟隨有影響力的瘋狂者呢?如此一想,我們就不能再單純的、無關乎己的來看待這場特殊的戰爭了。  

《現代啟示錄》是一場人生的夢魘,是對戰爭的嘲諷,是對現代文明的抗議,也是一部既恐怖又逼得人不得不深思反省的電影。我想,在這充滿荒謬、虛偽的時代,唯有先確立人生觀才得以自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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