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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783722_m.jpg ﹝ 東方白於《浪淘沙》新版發表會暢談創作歷程 ﹞

東方白大河小說《浪淘沙》,苦寫十年而完成,於一九九
年(台北:前衛)正式出版,十五年後,開拍成電視連續劇,先後於民視與公視頻道播出,由於拍攝手法精緻細膩,有別於一般急就章、粗製濫造的連續劇,是以推出後大受好評,且榮獲年度最佳電視連續劇金鐘獎,成為台灣文壇與電視界的共同佳話。

事實上,《浪淘沙》電視劇只拍攝原著三位主角之一的台灣第一位女醫師丘雅信的一生,尚有其他二位主角的故事並未拍出來,觀眾如欲了解《浪淘沙》的全貌,還是得親炙原著才行。只不過《浪淘沙》原著三巨冊,超過二千頁,許多人儘管看過連續劇,但仍望而卻步,不敢下決心去挑戰閱讀原著,升格成為東方白所謂「偉大的讀者」。是以特整理《浪淘沙》故事情節大要,分享觀眾與讀者,當然也期待大家在此一小說饗宴之後,進一步接觸原著,必能真正體會到,這部為大時代福爾摩沙子民苦心尋找生命出口的大河小說之波瀾壯闊。

《浪淘沙》敘事結構堪稱龐巨,外部時間從一八九五年日軍登陸北台灣「澳底」,寫到二十世紀八
年代,空間則跨越台灣、日本、中國大陸、菲律賓、新加坡、馬來西亞、緬甸、美國、加拿大等,在展拓時代場域方面,遠超過鍾肇政《台灣人三部曲》、李喬《寒夜三部曲》等其他台灣大河小說。《浪淘沙》全書包括「序幕」、第一部《浪》、第二部《淘》、第三部《沙》、「餘音」等五部分,「序幕」與「餘音」若各以一章計,則全書共三十八章,總計約一三七萬字。其故事情節大要如下:

﹝序幕﹞

日本首任台灣總督樺山資紀於淡水港外海遙望台灣,時為一八九五年五月二十七日清晨。

第一部《浪》

第一章「清國奴」:台北縣澳底吳家五兄弟(主角之一丘雅信姨母夫家)枉死於登陸之日軍槍下。

第二章「唐山過海」:周福生(主角之一周明德的祖父)於日軍登陸前,由福州經廈門搭船返台。

第三章「台灣民主國」:周福生返台,敘述對台灣民主國之見聞。

第四章「天必助我大獲勝利」:周福生於萬華對清國官兵之觀察。

第五章「心色的火車」:周福生搭火車至基隆接回妻子謝甜之經過。

第六章「衛國安民」:周福生夫婦返回萬華,眼見日軍入城前之台北亂象。

第七章「頭堆西門城」:新竹地主林雅堂捐助義民抗日,險些喪命日軍槍下。三子林之乾(丘雅信生父)請託基隆許尚仁(丘雅信外祖父)經由馬偕醫師向日本總督求助而救回一命。

第八章「烏鴉錦之役」:敘述羅希典(主角之一江東蘭的父親)與客家兵於三峽、大溪間英勇抗日獲勝之役。

第二部《淘》

第一章「查某子賊」:在林雅堂、許尚仁促成之下,林之乾、許秀英結婚,生丘雅信。雅信五歲時,父病逝,母改嫁丘元家。

第二章「先生偷吃雞腱」:敘述丘雅信童年求學生活。讀大稻埕公學校時受到大苗先生疼愛。

第三章「皮痛肉不痛」:江東蘭生於新竹縣湖口鄉波羅汶,敘述其童年生活及玩伴。

第四章「小鐵拐的往生咒」:敘述江東蘭就讀湖口公學校的生活。

第五章「豬狗兄弟」:周福生獨子周台生出世。敘述台北日治初期社會狀況及周福生友人生活等。

第六章「虎姑婆」:敘述丘雅信就讀「淡水女學」的校園生活,深受校長金姑娘喜愛。

第七章「秋天要離開」:敘述江東蘭台中中學的學習生活。其童年玩伴秋生病故。

第八章「你子換我子」:周台生長大成人,赴福州發展,與周福生木工師父姚遠之女姚倩結婚,生子周明德。周台生夫婦欲至菲律賓從商,周福生乃赴福州將周明德接回台北扶養。

第九章「生番的女兒」:丘雅信「淡水女學」畢業後至日本學醫,於赴日船上初遇江東蘭。抵日,先就讀「聖瑪格麗特女學」二年。

第十章「托爾斯泰與台灣」:敘述江東蘭的留學生活,其間曾因病返台休養,病癒由「神戶商科大學」轉入「早稻田大學」。

第十一章「千人大合唱」: 敘述丘雅信的大學生活,於園遊會與江東蘭重逢,結識關馬西以及江東蘭早稻田大學同學林仲秋、彭英。其間,母許秀英赴日探視,後丘雅信因「哮龜病」暫時休學返台靜養,認識從事民主運動的詹渭水醫師。隔年,丘雅信返日復學,完成學業。

第十二章「九月的新竹風」:江東蘭自早稻田大學英文系學成返台,任教於新竹中學,與原台中中學恩師千葉先生之學生陳芸結婚。

第十三章「萬綠叢中一點紅」:丘雅信返台,入台北醫院實習,不久派往台中屯仔腳醫療所服務,結識尤牧師及其雙胞胎女兒妙妙(長大嫁給周明德)、娟娟;娟娟不幸於台中大地震亡故。丘雅信奉調台北,救治福士特夫人。拒絕跟與生父同姓的林仲秋正式交往,後經詹渭水醫師作媒,與彭英結婚,江東蘭夫婦、尤牧師夫婦、淡水女學校長金姑娘皆出席婚禮。

第十四章「斷臂的十字架」:敘述丘雅信、彭英的婚後生活,與二人同赴中國大陸旅行之所見所聞。

第十五章「大蘭花」:描述江東蘭的婚後生活,生兒育女。與已逝學校同事伊田遺孀秋子發生戀情,直到秋子回日本才劃下休止符。

第十六章「支那之夜」:丘雅信創設醫院與產婆學校,生女彭亭、子彭立。彭英與詹渭水積極參與政黨活動,對外主張「禁煙」,觸怒日本殖民當局,刑警監視日嚴。詹渭水病逝,彭英消沉,夫妻感情漸趨破裂。彭英逃亡中國大陸,生意失敗,轉往「滿州鐵路」工作,與京戲花旦同居。後彭英罹重病,雅信親往北京照料,俟彭英病情穩定,雅信自行返台。

第十七章「團圓」:敘述周明德的童年、求學生活,老松公學校畢業,入新竹中學,英文老師即深受愛戴的江東蘭。中學裡,日、台學生頻生衝突,周明德因與日本學生打架遭到退學,幸經江東蘭妻兄協助,得以轉入台北開南中學並完成學業。中學畢業,周明德赴菲與父母、弟弟團聚,但與大弟明圓不睦,周明德覺得不被家人接納,十分失望。俟二次大戰爆發,菲國人民反日情緒高漲,全家遷回中國大陸,未料小弟明勇臨時跳船留在菲國抗日。周明德則獨自從福州轉回台灣,經江東蘭、丘雅信牽線,與尤妙妙結婚。

第三部《沙》

第一章「學生簽證第一號」:敘述台灣的戰時生活。由於備受殖民政府壓迫,清信醫院與助產學校因而關閉。丘雅信結束在台事業,安排兒女赴日。丘雅信透過福士特夫人協助,赴美進修,卻以「通敵」之嫌遭取消護照。不得已先至日本,經過幾番波折,總算赴美成行。

第二章「石落坑集中營」:丘雅信先至哈佛大學修課,再與原「淡水女學」校長金姑娘取得聯繫,到多倫多大學醫學院唸書。之後往溫哥華,準備回台,未料美日宣戰,只得滯留加拿大,因其身分特殊,工作、生活均備受欺凌。於溫哥華當地醫院擔任醫生時,一度應「安全局」要求,至郵局檢查日文信件。最後,丘雅信被安排到石落坑日僑集中營,任駐營醫生半年。

第三章「將多難」:江東蘭被徵調從軍,充當譯官,描述南洋戰時慘狀。認識台灣高砂義勇兵松武郎,松武郎卻因被俘獲釋而強迫自戕。加以小女兒真靜病死,更讓江東蘭心中充滿反戰思想。

第四章「雪美旦那」:江東蘭調至馬國大佛,結識英國戰俘集中營主官長谷川大佐,二人經常談佛論禪。後調往緬甸仰光,跟有華人血統的吧女「雪美旦那」產生戀情,直到調離仰光才告一段落。迨來到新加坡,獲知父親江龍志病故。

第五章「王八婊子在巴丹」:周明德么弟周明勇跳船留在菲國,任菲律賓斥候軍少尉,與美軍退守巴丹島,描述菲國呂宋島戰爭慘狀。周明勇受傷住院,時糧食已嚴重匱乏,生存困難。不久周明勇被俘,移地時遭日軍屠殺,險些喪命。後逃至小村莊受到村民收容、療養,遇台籍日本逃兵李再生。李再生敘述身世及諸多戰時慘事。最後,周明勇繼續逃往深山,不知所終。

第六章「公正何在」:周明德與開南中學日籍同事遠山明一起入伍,二人因思想相近而成知交。大篇幅描述新兵中心鬼塚隊長的非人訓練。其間,周福生因過度關心長孫周明德的安危以及反日思想而入獄二次。周明德接受飛行訓練後,和遠山明被派往廣州,於四川執行轟炸任務,遭截擊而墜落白沙被俘,周明德因是台灣人身分而獲釋,結識當地民兵副總隊長黎立;遠山明則被監禁,終而自戕。不久,周明德離開重慶,報名參加緬甸公路救護隊。

第七章「全部死在原始林中」:江東蘭返鄉探親,看到台灣戰時社會生活苦況;親送泰雅族高砂義勇兵松武郎遺物予其遺孀。休假期滿回部隊,所乘船隻於呂宋近海遭擊沉沒,江東蘭幸被日軍救起,因病於野戰醫院療養,與傷兵苦撐。未久,日本無條件投降,原先的日軍大隊已幾乎都慘死在原始林中。

第八章「你只能算是日本人」:丘雅信自石落坑集中營回到溫哥華,其後被控非法行醫,終獲判無罪釋放,因此結識吉卜生牧師。日本無條件投降,丘雅信欲返台灣,卻因當地中國領事不承認她是中國人,百般刁難,丘雅信經過幾番波折,好不容易才從美國紐約中國領事館取得護照。她先回上海,時值國共對峙,與闊別六年、已婚的女兒彭亭、兒子彭立重聚,恍若隔世,亦由他人口中得知丈夫彭英的死訊。停留一個月後,丘雅信經香港回到台灣。

第九章「家己的翁家己洗」:丘雅信祖孫四人回台,與母許秀英、妹雅足重聚。接著,爆發二二八事件,丘雅信友人受害,自己亦險些喪命。事件平息,清信醫院重新開業,學醫的女婿來台卻不適應,乃舉家回上海,彭立則至香港神學院唸書。吉卜生牧師來台探視,丘雅信因曾應「文化協會」之邀公開演講,為免被捕,就與吉卜生牧師假結婚。後來,母許秀英不幸中風亡故。中英建交,丘雅信因是英國僑民而遭驅逐離台,只好赴加投靠吉卜生牧師,二人成為真正的夫妻。數年後,吉卜生罹患癌症,丘雅信悉心照料,直至吉卜生去世。

第十章「天下沒有可恨之人」:周明德於戰後自昆明輾轉返台,敘述228事件前社會之不安現象。周明德入成功中學任教英文。二二八事件爆發,周明德死裡逃生,被兔唇微跛之大陸兵所救。另,光復不久,周明德大弟周明圓隨中國接收委員會來台,同情共產黨,認識周明德成功中學同事高千慧,彼此頗有好感,但因周母反對而作罷。後周明圓出國留學,並且同意母親之安排,回中國與福州女子唐伶結婚。周明德任成功中學教師十多年後,與白沙民兵副總隊長黎立在台北重逢,敘述黎立的淡泊生活。周明德妻妙妙生子光宇,周明德應聘至台北醫學院教英文。周福生於九三高齡辭世。

第十一章「和平之祖」:台灣光復後,江東蘭任新竹縣教育科長、新竹市立中學校長,二二八事件社會動亂期間,回波羅汶老家過隱居生活。當了十二年竹中校長,應聘為台灣師大英文教授,又八年,赴美進修,順道至加拿大參加女兒真寧婚禮,途經日本,會見以前的師長、同事及娶日人為妻的竹中學生高橋幸男,巧遇已受軍法審判坐完牢而出家的長谷川大佐(法名空歸),另與昔日戀人秋子相逢,重溫舊夢。

周明德子光宇在加拿大唸書、工作,周明德夫婦至溫哥華探視,因緣際會,留在當地擔任日本和越南移民的英文教師。其與江東蘭妻兄陳新曾為開南中學同事,跟江東蘭一直保持聯繫。當江東蘭抵溫哥華,周明德即負責接待,為其引見西洋禪師「熹微」,闡釋宗教思想,並安排拜訪住陸軍遺族公寓的丘雅信以及療養院的金姑娘。江東蘭、丘雅信、周明德、金姑娘四人重逢,相約第二年中秋一起返台過節。

周明德來加後,與北京家人恢復通信,獲悉周明圓自美返回中國大陸的種種,如婚姻不幸福、遭文革批鬥、妻唐伶於文革期間過世、領養之女兒小乖移民西班牙。周明圓現已恢復舊職,回任北大教授,與父母同住。周明德夫婦至北京探視父周台生、母姚倩、大弟周明圓,么弟周明勇則依然行蹤不明。周明德、周明圓兄弟離別多年又於北京相擁之後分開,深具歷史象徵意義。

﹝餘音﹞

江東蘭、丘雅信、周明德、金姑娘於溫哥華重逢次年,依約回到台灣,重遊淡水舊地,隔天遊賞北海岸,夜宿小說起始之地
──
澳底,暢談回憶及快樂的代誌,感喟之餘,期待著海邊美好的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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