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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791837_m.jpg ﹝ 向卡夫卡致敬 ﹞

日本作家村上春樹1949-)畢業於早稻田大學戲劇系,長期接受歐美文化薰陶,一九七九年以第一部長篇小說《聽風的歌》獲「群像新人賞」,此後筆耕不輟,文類包括小說、遊記、雜文等,亦從事美國小說譯介,被推舉為最具都市感受性、最能掌握時代特色與節奏感的作家,一直擁有廣大、忠誠的「村上迷」。

一九八七年,村上出版長篇小說《挪威的森林》上下兩冊,締造四百萬本以上的暢銷紀錄,至今仍廣受歡迎,還改編為電影,成了熱門話題。年屆六十的村上春樹創作力不減,《海邊的卡夫卡》推出七年後,於二○○九年推出第十一部長篇小說《1Q84》一、二冊,隔年接續出版《1Q84》第三冊,跟《挪威的森林》一樣,都引起熱烈迴響。在現存日本作家中,村上是最常被提起的諾貝爾文學獎熱門人選,其受重視之程度,由此可見一斑。

古往今來,文學藝術中或多或少都具有荒誕、怪異的成分,現代藝術在這方面的表現更為鮮明突出,在小說的範疇中,又以捷克作家卡夫卡(Franz Kafka1883-1924)的作品最具代表性,每每想像奇詭,採用寓言體,被視為存在主義文學的源頭,他洞察人類存在本質之脆弱性,表現出內心對於未來的恐懼,感覺所有的一切都變成無意義的虛無,凸顯人生的「荒謬」、「孤絕」、「痛苦」,以及事實與想像無法跨越的距離,對於生命的意義不斷質疑。其作品就像預言,內容莫不意涵如「謎」,卻對後來的作家們影響長遠。

村上春樹毫不掩飾自己對卡夫卡的偏愛與崇仰,索性將第十部長篇小說命名《海邊的卡夫卡》。村上春樹作品很「卡夫卡」,傾向非現實性,如《尋羊冒險記》、《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發條鳥年代記》、《海邊的卡夫卡》、《1Q84》……等,莫不充斥種種怪異的人物以及無法理解的事件、情節,小說洋溢超現實色彩,著重主題象徵,難解難懂,這對任何讀者而言都是一大挑戰,彷如經歷一場想像力的冒險,難以忘懷。然其描寫人類本質的那種孤立之主題,深深打動讀者,引起共鳴,不斷在心中繼續思索,探尋著自我的存在與價值。

獨特的文字風格亦是村上作品迷人的主因之一,其特有的修辭法更是形成作品風格的重要因素。尤其村上春樹喜用數字來表現一種狀況或概念,此種修辭方式堪稱一絕。

如《聽風的歌》的「我」,養成一種奇妙的怪癖,就是一切事物非要換算成數值不可,一上電車就先開始算乘客的人數,算階梯的級數,只要一閒下來便數著脈搏,所以「根據當時的記錄, 一九六九年八月十五日 到次年 四月三十日 為止的期間內,我一共去上三五八節課,做愛五十四次,抽了六九二一根香煙」;〈四月某個晴朗的早晨遇見 100%的女孩〉的「我」,從 五十公尺 外就已經非常肯定,她正是心目中100%的女孩,而兩人越走越近,可能性正敲響心門,「我和她之間的距離,已經只剩下 十五公尺 了」。像這種數字修辭的例子,在村上作品中俯拾即是,看來新鮮有趣,似乎未蘊含特殊意義,但它確實已形成其寫作之一大特色。其作品不斷出現極為零碎的數目字,有可能是為了強調或者填補小說主角心靈空虛、無目的、遠離人間的邊緣生活;另方面也可以說,這些接近無意義的數字,代表著作者對現實社會的一種不滿與微弱的抗議。

綜觀之,村上春樹的小說荒誕、怪異,正好表達出現代人內心說不出的感覺,也猶如成人童話,在在讓人深思回味,且其作品充滿都市氣息,中產階級色彩濃厚,游走於純文學與通俗文學,或是藝術與商業之間,或許村上春樹小說主題內涵較「輕」、較「弱」,不過他擅長運用隱喻手法,使得現實和幻想互相交錯、融合,豐富了作品的象徵性,修辭又具有趣味性,是以其小說藝術性依然不容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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