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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783702_m.jpg  ﹝東方白伉儷昔日於臺北市中山堂﹞

細讀東方白的大河小說《浪淘沙》、文學自傳《真與美》,或眾多寓言小說,我們可以發現,他是深具道德感的作家。

東方白說:「一個人長大後開始會有自己的人生觀,對人生會有新的感覺和認識,你會希望在人性方面有更大的追求。」東方白在人性方面的追求是充滿道德性的,表現在文學上,即是「人道」、「愛心」與「宗教」等崇高主題的闡揚,臺灣文壇耆宿葉石濤就曾讚揚東方白的正義感與道德勇氣異乎常人,說他是台灣培養的正人君子。

不但與朋友交,重視道德,東方白認為,「文學」與「道德」更是密切關聯,他提到,父親之為他命名「林文德」,「冥冥之中在暗示我將來要以『文學』與『道德』來為他殘缺的人生圓夢吧!」而且東方白從小即深具愛心,一想起魚兒上釣,在水中垂死掙扎的痛苦,他的快樂便戛然消逝。童年時期,在「臺北屠宰場」,看見毛豬的痛苦慘叫與絞扭掙扎、鮮血湧出的刺激場面,就足足令他憂鬱消沉一整個月。是以東方白普遍的愛與人道精神,形成其作品的思想特色,他以高中時代奉為長篇小說圭臬的《基度山恩仇記》為例,說:「原來這書只是一本膾炙人口的傳奇,它缺少《戰爭與和平》真實的人生與《紅樓夢》鮮活的對話,更不見崇高的『人道』與普遍的『愛』。」由此可知東方白之思想傾向。

東方白堅持「真理」、「誠實」,認為「宇宙之中,真理最美」、「道德的必要條件
──誠實的、由衷的。道德一旦虛假、被迫,反不如無德來得自然痛快、令人喜悅」。他非常厭惡作假,說:「我是不習慣說假話或空話的,如果你們一定要我上台演講,條件是讓我憑良心講,想講什麼就講什麼,不能干涉我。」所以他主張,世間之事,只要「真」就值得寫。因為本乎真誠,東方白亦在文學自傳《真與美》裡坦誠曾於學生時代偷錢,以及代數考試時作弊,這在一般「隱惡揚善」的自傳來說,可謂「絕無僅有」,這同時也是作者忠於道德的另類具現吧!

對於生死的思索,也使得無神論的東方白與宗教結緣。諸如:「死
──對當事者是一種解脫,對近邊人是一種紓緩。以這兩點觀之,并不是一件絕對的壞事。」他引用叔本華的哲句:「對死亡的恐怖,是哲學的開始,也是宗教的究極原因。」陳燁於〈文學僧〉一文指出,東方白由於對「生」的無法解釋,對「死」的無法了解,註定他此生與宗教結緣,「因為人生一片苦海,只有宗教能撫慰創傷,帶來平靜。」的確如此,東方白因病痛之苦,寫下了「病中雜感」,向宗教尋求解脫,如:「我們的生活幾乎無一日不被苦所困,唯一安寧之法,乃是從宗教或從事有益人類的事業中求得解脫。」東方白之接近宗教,是為了尋求人生的解答,安穩自己的心靈,但他並不迷信,他主張宗教乃「不可知論」,謂:「堅決固執的『無神論』與不經體驗的『有神論』兩者同屬『迷信』,要之,人人都應以『不可知論』(agnosticism)做為宗教的起點,所謂『由疑入信,其信乃真』!」加以他說:「偉大的文學作品都有宗教做其背景,才使作品顯得雄渾而甘美,因為宗教是人生的最高境界,只有達到這層次的作品,才稱得上文學的極致。比如《戰爭與和平》、《復活》、《悲慘世界》、《罪與罰》、《神曲》、《浮士德》……等等,都是很好的例子。」足見東方白作品之充滿宗教情懷,可謂良有以也。

無論如何,「道德感」已經成為東方白及其作品的一大特色,在道德淪喪的今天,東方白尤其顯得一枝獨秀、彌足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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