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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786135_m.jpg  ﹝高雄西子灣英國領事館﹞

好歌通過歲月的淬鍊,總是穿越時空,讓人百聽不厭。特別是歌曲背後如果還有一個感人的故事,就更富韻味了。比如台語老歌〈港邊惜別〉和七
年代西洋歌曲〈繫條黃絲帶在老橡樹上〉,都是膾炙人口的例子。

〈港邊惜別〉為吳成家作曲,陳達儒作詞,於日治時代的一九三八年出品。這一首旋律纏綿哀怨的台語歌,正是根據作曲者吳成家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故事所寫成。當時日本大學文學部畢業的吳成家,留在日本發展,有一次因病住院,與溫婉的日本女護士譜出戀曲,有了愛的結晶。儘管兩人相愛,想共結連理,然而這段台日戀情,如同台灣文學耆宿鍾肇政所言,是「絕望之愛」,果然遭到雙方父母堅決反對。一九三五年,失意的吳成家,隻身回到台灣,就把這段有緣無分的戀情,化為旋律,將故事說給作詞家陳達儒聽,陳達儒深受感動,執筆完成這首傷心情歌,傳唱至今,歷久不衰。歌詞共三節,分別以「戀愛夢」、「自由夢」、「青春夢」起頭:「戀愛夢,被人來拆破。 送君離別啊,海風對面寒。真情真愛,父母無開化,毋知少年啊,熱情的心肝。 自由夢,被人來所害。快樂未透啊,隨時變悲哀。港邊惜別,天星像目屎,傷心今暝啊,欲來分東西。 青春夢,被人來打醒。 美滿春色啊,變成烏陰天。港邊海鳥,不知阮分離,聲聲句句啊,吟出斷腸詩。」

更特別的是,這首情歌猶有下文。原來,出身台北望族的吳成家,自日本返台之後,奉父母之命,娶妻生子,然對昔日戀情念念不忘。多年以後,吳成家輾轉得知,心愛的女護士始終未婚,獨力扶養他們的孩子,這樣的消息令他懊悔心痛,卻又無可奈何。直到一九七八年,六十二歲的吳成家終於再度赴日,見到終身未嫁的女護士,也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親生骨肉。青春愛侶,相約在四十年前約會的咖啡廳相見,歷盡滄桑,感慨萬千,只怪造化弄人。吳成家返台,三年後病逝,留下這首以生命譜曲的〈港邊惜別〉,讓天下有情人同掬一把辛酸淚,唱出苦戀的心聲。

至於年代晚了三十餘年的西洋歌曲〈繫條黃絲帶在老橡樹上〉(Tie a yellow ribbon around the old oak tree),是湯尼奧蘭多與黎明合唱團(Tony Orlando & Dawn)於一九七三年演唱的作品,連續榮登美國排行榜四週冠軍,風靡一時。這首節奏輕快的西洋歌曲,內容也是一則發生在美國的真實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一位因票據案而被判服刑三年的男子,出獄前夕,他寫了一封信給喬治亞州的妻子,問她是否還願意接納他?如果願意,出獄當天,便在家門前那棵老橡樹上,繫一條黃絲帶;如果答案是否定的話,他也毫無怨尤,會識趣離開。返家的長途巴士上,男主角忐忑不安,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即將到家的時候,他甚至不敢睜開眼睛,懇求巴士司機幫他打探結果。終於,謎底揭曉了!只聽見司機和車上所有乘客同聲為他歡呼。他睜開雙眼,竟然看到老橡樹上,有著數以百計的黃絲帶在風中飛舞,頓時感動得熱淚盈眶!

這首喜劇收場的歌曲,譯詞如下:「我的刑期已滿,正要回家,如今我得知道那些東西還屬於我。若妳收到我的信,告訴妳我將重獲自由,那麼,妳知道該怎麼做,如果妳還要我的話。 在老橡樹上繫條黃絲帶,漫長的三年過去了,妳還要我嗎?如果我看見老橡樹上沒有黃絲帶的話,我會留在巴士,忘了我倆的過去,責怪我自己;如果我看見老橡樹上沒有黃絲帶的話。 司機,請幫我看一下,因為我無法忍受即將看到的,我猶如仍在牢中,只有吾愛握有鑰匙,我需要的僅是黃絲帶,即可將我釋放,我已寫信告訴過她。 現在,整車的乘客都在歡呼,我無法相信我所看到的
──老橡樹上掛滿了上百條的黃絲帶!」

溫馨的〈繫條黃絲帶在老橡樹上〉,感動了天下有情人。此後,「繫黃絲帶」在美國成為一種風俗,亦即表示歡迎久別歸來的親人。相信這風俗將跟〈繫條黃絲帶在老橡樹上〉這首歌曲一樣,一代一代不斷地流傳下去。

好聽的歌曲,感人的故事,豐富我們的生命,也提升我們的性靈。知道了歌曲背後的故事,再次聆聽時,必定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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